时光撰稿人 | 南野文
或许( xǔ)让很多人意想不到的是( shì)，《伸冤人》系列，竟然走到尽( jǐn)头了。
在九月初上映的 《伸( shēn)冤人3》 ，将是整个系列收官( guān)之作，已年近古稀的丹泽( zé)尔·华盛顿无法再出演主( zhǔ)角罗伯特·麦考尔。
毕竟，对( duì)于一部在打戏上尚有要( yào)求的动作片，男主角的岁( suì)数这么大，确实不太合适( shì)。
好消息是，该片除了在全( quán)球斩获了1.68亿美元，烂番茄( jiā)新鲜度也高达75%，远高于第( dì)一部的61%和第二部的52%。
即使( shǐ)撇开情怀滤镜，海外观众( zhòng)对《伸冤人3》的好评也多过( guò)差评。
这部和《疾速追杀》系( xì)列并驾齐驱的动作片，看( kàn)点何在？收官之作真的是( shì)系列之最吗？
01.老特工“翻车( chē)”
前两部电影中，麦考尔几( jǐ)乎从未失策，出招必胜，但( dàn)在《伸冤人3》一开场，他就老( lǎo)马失蹄，险些丧命。
在对付( fù)一帮意大利毒品掮客时( shí)，麦考尔几乎不费吹灰之( zhī)力，用他特有的“计时送命( mìng)法”，轻松击杀这帮亡命之( zhī)徒。
可就在离开之际，他却( què)遭到一个小男孩的毒手( shǒu)，背部狠狠中了一枪。
麦考( kǎo)尔并非没有看见小男孩( hái)，而是低估了他的手段和( hé)心机，毫无防备地任其离( lí)开，才遭到此劫。
这个颇具( jù)寓言性质的开场，交代了( le)《伸冤人3》的主题：惩罚和救( jiù)赎。
麦考尔既作为惩罚者( zhě)而出现，但在这一部中，他( tā)也是被惩罚者；同样地，他( tā)既是作为救赎者而降临( lín)，可他也是被众人救赎的( de)对象。
这里的“众人”，是将命( mìng)悬一线的麦考尔送到医( yī)生家里的警察，也是西西( xī)里小岛上所有善良的居( jū)民。
影片的主体故事，便围( wéi)绕麦考尔在小岛上养伤( shāng)，渐渐和岛民熟悉，产生亲( qīn)密感情的过程。
以往的麦( mài)考尔，虽然也和家具城的( de)同事、周围的邻居关系不( bù)错，但他更多沉浸在对妻( qī)子和过往的追忆中，独居( jū)的中年男人，是麦考尔身( shēn)上的重要标签。
但在这一( yī)部里，麦考尔将象征“杀戮( lù)”的手表，放进了抽屉，而每( měi)日前往教堂寻觅内心的( de)平和。
不仅如此，他还破天( tiān)荒地谈起了恋爱，和咖啡( fēi)店的老板娘在海滨约会( huì)。
这一切并不代表《伸冤人( rén)3》放弃了“伸冤”底色，岛上的( de)居民同样遭受压榨欺凌( líng)，黑手党“卡莫拉”为了开辟( pì)毒品运输枢纽，不仅对老( lǎo)百姓大打出手，就连当地( dì)警察也从不放在眼里。
本( běn)想彻底退休的麦考尔，为( wèi)了守护岛上的祥和，不得( dé)不再次以暴制暴，凭一己( jǐ)之力铲除整个黑手党老( lǎo)巢。
至于达科塔·范宁饰演( yǎn)的女特工柯林斯，虽然也( yě)在另一条故事线中调查( chá)毒品走私，但同样是在为( wèi)麦考尔的形象服务，突出( chū)后者“神性”似的无所不知( zhī)、无所不能。
02.打折扣的动作( zuò)戏
因此，本片作为三部曲( qū)的最终章，具有某种人物( wù)成长的意义。
前两部中的( de)麦考尔，更像是基于本能( néng)的“伸冤侠士”，他从未怀疑( yí)过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“私刑( xíng)正义”的对与错，此前没有( yǒu)构成麦考尔内心的挣扎( zhā)面。
但在本片里，麦考尔为( wèi)什么在中枪后打算自杀( shā)？为什么频繁前往教堂？
原( yuán)因在于，他过往所有的杀( shā)戮，都只为行使“正义”，所以( yǐ)最直接、最有效率的杀戮( lù)手段才是麦考尔的首选( xuǎn)。
可在《伸冤人3》的开头，当麦( mài)考尔最终处决带头老大( dà)时，他明显是在享受杀戮( lù)。麦考尔一边看着他艰难( nán)匍匐，一边用枪缓慢折磨( mó)。
这一带有黑色意味的心( xīn)理，从麦考尔在强光下恐( kǒng)怖凝视的画面中，足以瞥( piē)见。
但这些尚非关键，重点( diǎn)在于，他所制造的“死亡游( yóu)戏”，让那位男孩听到并脑( nǎo)补，最终发酵出他内心的( de)凶残。
换句话来说，麦考尔( ěr)举枪自杀的根本原因，在( zài)于他得知：自己让一个男( nán)孩变成了恶魔。
这才是他( tā)后来频繁上教堂祷告的( de)根由，也是他脑中为何会( huì)浮现出杀人时的影像。
从( cóng)一点来说，《伸冤人3》在前半( bàn)段的立意，以及对麦考尔( ěr)内心的挖掘上，比前两部( bù)要深刻丰富得多，加上丹( dān)泽尔·华盛顿的细腻表演( yǎn)，足以成为近些年犯罪片( piàn)主角的高光时刻。
但除此( cǐ)之外，影片在动作戏和反( fǎn)派的塑造上，要逊色不少( shǎo)。
片中比较集中的动作戏( xì)只有三场，一个是开场部( bù)分团灭毒犯；一个是小试( shì)牛刀，铲除四个黑帮喽啰( luō)；最后一个是直捣黑手党( dǎng)大本营。
前两部《伸冤人》中( zhōng)生猛残酷、血肉见骨的元( yuán)素，确实都保留了下来，这( zhè)也是影片被定为R级的原( yuán)因。
可不管是第一部最后( hòu)的“家具城围猎战”，还是第( dì)二部高潮桥段的“飓风小( xiǎo)镇战”，都拍得紧张刺激，饶( ráo)有特色。
可到了这一部的( de)三场戏里，几乎全靠短平( píng)快的剪辑形成凌厉的动( dòng)作风格，稍微长一点、对抗( kàng)性强一点的肉搏戏码，荡( dàng)然无存。
这让麦考尔的取( qǔ)胜显得太过轻松，毫无挑( tiāo)战，连带着几位黑帮反派( pài)也没什么魅力。
要知道，第( dì)一部中的俄国清道夫，还( hái)拥有神秘气息；第二部里( lǐ)佩德罗·帕斯卡饰演的中( zhōng)情局特工，也有身份反转( zhuǎn)和复杂的人物弧光。
《伸冤( yuān)人3》的黑手党，便沦为砍手( shǒu)逞狠、无能咆哮的单薄符( fú)号，并无威慑力可言。反派( pài)智商的全面掉线，直接导( dǎo)致影片的格调降了一个( gè)档次。
03.老牌动作明星的退( tuì)场
很多人喜欢上《伸冤人( rén)》系列，是因为麦考尔“僧侣( lǚ)心肠、魔鬼手段”的反差魅( mèi)力，也是因为他一边如空( kōng)巢老人般读书忆亡妻，一( yī)边如江湖侠客般铲奸除( chú)恶的传奇色彩。
但最早版( bǎn)本的麦考尔，可不是这样( yàng)。
《伸冤人》的原版故事，来自( zì)于1985年的剧集《私家侦探》，原( yuán)剧共播出四季，到第五季( jì)的时候，因故被砍。
在这一( yī)古早剧集里，麦考尔虽然( rán)也铲奸除恶，站在弱势群( qún)体一边，但总是一副老派( pài)英伦特工的腔调，和华盛( shèng)顿版判若两然。
2010年时，出演( yǎn)过《角斗士》《美丽心灵》的罗( luó)素·克劳，曾有意把《伸冤人( rén)》的故事搬上大银幕。
不过( guò)一年后，丹泽尔·华盛顿被( bèi)索尼影业敲定为麦考尔( ěr)的扮演者，加上老搭档安( ān)东尼·福奎阿的加入，两人( rén)最终在2014年，开启了影版《伸( shēn)冤人》的改编之路。
除此之( zhī)外，2021年重启的剧版《伸冤人( rén)》，也陆陆续续播出了三季( jì)。只不过，麦考尔从邻家大( dà)叔变成了邻家大婶，这部( bù)性转版的剧集品质不高( gāo)，所以很少有人关注。
其实( shí)，华盛顿版的《伸冤人》三部( bù)曲，在近十年的好莱坞动( dòng)作片市场颇受欢迎，并非( fēi)个案。
稍早些，连姆·尼森主( zhǔ)演的《飓风营救》系列，或同( tóng)时期，基努·里维斯主演的( de)《疾速追杀》系列，都获得过( guò)不错的反响。
这些老牌好( hǎo)莱坞巨星，之所以能在本( běn)世纪第二个十年如鱼得( dé)水，在动作片领域大放异( yì)彩，一是如今的好莱坞影( yǐng)坛青黄不接，二是动作片( piàn)的风格变化巨大。
青黄不( bù)接在于，老派动作片明星( xīng)的魅力和余温还在。
不管( guǎn)是施瓦辛格、史泰龙、威利( lì)斯，还是华盛顿、尼森、里维( wéi)斯，他们的观众缘依旧不( bù)错；而新一代的男星，又未( wèi)曾经历过八九十年代动( dòng)作片的锤炼，只能在悬疑( yí)片、科幻片和剧情片中打( dǎ)造各自的知名度。
这一类( lèi)譬如杰西·艾森伯格、亚当( dāng)·德赖弗，甚至是小罗伯特( tè)·唐尼。
虽然在2010年到2020年之间( jiān)，这些老牌明星体力已然( rán)跟不上，可如今的动作片( piàn)，不再是《第一滴血》《魔鬼司( sī)令》这类需要肌肉和密集( jí)打斗的电影，而是可以借( jiè)助特效、摄影手法、剪辑技( jì)巧，甚至是丰富的灯光布( bù)景，要掩盖身体碰撞上的( de)不足。
翻看《伸冤人》和《疾速( sù)追杀》这两个系列，尤其如( rú)此。
但即使再不需要动作( zuò)撑起来的动作片，让一堆( duī)已到花甲古稀之年的老( lǎo)头子强撑着，也是强弩之( zhī)末。
这或许是里维斯在《疾( jí)速追杀4》中“自我终结”，华盛( shèng)顿在《伸冤人3》不再续拍的( de)原因吧。
进入本世纪的第( dì)三个十年，这些老牌动作( zuò)片明星，终要退出这方舞( wǔ)台，这是他们所缔造的最( zuì)后魅力，也是我们缅怀这( zhè)群巨星的最终霞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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